姑娘,净房凄冷,你浑身都湿透了,还是就在这里……忍冬看着冷得发抖的姑娘一脸心疼。
不,不能在这里。周司宁没有多说,提着裙角急急向外走。因为再晚一会儿,二皇子就来了,还有带着七皇子的皇后。
曾经她以为二皇子仁厚温和,终是瞎了眼。她以为七皇子清傲孤高,却也是看错了。
可不论是二皇子还是七皇子,她都不想与之有任何瓜连。
这一次,她要置身事外瞧热闹。
这一次,谁都别想再借由她拉周家下水。
忍冬虽然不解自家姑娘为何非要离开揽翠楼去后山腰的净房,仍是快速动作听命行事。
于忍冬来说周司宁只是落了水险些丧命,而于周司宁来说她已经历了皇家纷争,父死母丧,兄长流放,身边人尽失,千难万险的活了下来却又死在了自己拼尽全力护着的人手里。
皇家御苑中,浑身湿透的周司宁为避开人,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山小路上急走着,慌乱而急切。
一脚踩空,眼瞅着要跌下去,周司宁刚要失声尖叫,被人一把拽了回来,耳边同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,小心。
这个声音……
是贺北庭?!
顺着声音抬头,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面容,周司宁瞬时热泪盈眶。
这是那个为了她一生不娶的贺北庭;这是为了她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,以命相护的贺北庭;这是与她有婚约的贺北庭。
贺北庭瞧见周司宁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,急道:可是伤到了哪里?
贺北庭……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贺北庭,周司宁不自禁的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,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。我好想你……
这一次,她不会再让他孤守无望,不会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嫁了别人,不会再让他的人生留下永远的痛悔。
无论前路多少艰难险阻,她都要与他同在,并肩携行。
你……贺北庭大吃一惊,十年没见,他没想到周司宁还记得他,也没想到她会扑在他怀里哭。他想像从前那样捏着她的鼻子笑她娇气包,可手抬了一半,又放下了。
她已不是那个扯着他衣袖喊哥哥的小女孩,而他也不是当年那个恣意的侯府世子。
如今的他们天差地别。
她是勋贵世家人人争相求娶的帝师府嫡女,而他是没落的将门遗孤。
纵有婚约,已难相配。
哭出来后,周司宁的心绪平缓了许多,意识到自己窝在贺北庭的怀里哭,眼泪还没干,脸就红了。
吸了吸鼻子,周司宁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,与贺北庭拉开了一定的距离,然后才说道:你怎么在这里?
路过。贺北庭怀里一空,心也跟着一空。
一阵微风吹过,周司宁迎着风打了一个寒颤,随后一件披风就落在了她的肩上。
感受着那披风上透出来的温热气息,周司宁整个人都暖了起来。
从身暖到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