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四目相对,南怀璟蹙紧了眉。
鹿笙也不想多做纠缠,满脸疲惫。
可南怀璟却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,将人带去了阳台。
露天阳台上。
秋风吹过,南怀璟声音低沉:“刚刚我找了李叔。”
鹿笙闻言一怔。
紧接着,南怀璟继续开口:“这么明显的谎话你就不会转个身来问我,而是乖乖出国?!”
“鹿笙,你是没长嘴吗?!”
四年来积攒的怒意与不解在此刻迸发,南怀璟的怒吼在耳边回荡。
面临这一连串的质问,鹿笙大脑一片空白。
许久,她张了张唇瓣:“你……都知道了,但还是觉得错在我身上吗?”
“不然在我吗?!”
南怀璟指间香烟被捏的变形:“就算你当年没说,这四年里你为什么不说?!打我电话,给我发讯息,很难吗?!三岁小孩被这样带走第一反应都是借手机报警,你呢?!这四年里的你睡的每一晚杂物间都是活该!”
鹿笙从没想过,原来当南怀璟知道真相时,自己也会彻底的粉身碎骨,被迫认清现实。
“你说的好轻松啊。”鹿笙声音沙哑,“南家养我长大,供我上学,南家说什么,我就该做什么,不然我就是忘恩负义,是白眼狼!”
她说着,抬手抹去泪痕:“逆来顺受就是我的命!”
她不是没有试图抗争过,甚至还让自己去相信南怀璟那份施舍出来的爱,可结果,不还是一样!
泪沾湿了纤长眼睫,这一刻,鹿笙感知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“南怀璟,我真的很累了,我想……换条路走。”不想再强撑下去了。
南怀璟手中香烟燃至尽头,却浑然不觉。
许久,他将烟蒂扔在脚下碾灭:“累就滚。”
“滚的越远越好。”
鹿笙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南怀璟,再次被淹没在无边际的涩意之中。
她很轻的点了点头:“我会的。”
鹿笙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个笑:“开心点。你说过这只是一个玩笑。”
所以笑一个吧,这些年你的笑我只在梦里见过。
最后这一句,鹿笙没能说的出口,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南怀璟,转身那刹,泪水决堤——
南怀璟靠在阳台栏杆上。
直到鹿笙的背影完全消失,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刺痛。
垂眸看去,就见自己的掌心,不知何时被烟蒂灼伤,流出鲜血。
一夜无眠。
直至窗外天色亮起,南怀璟靠在床上,脑海中挥之不去鹿笙的身影。
半晌,他拿过手机给鹿笙打去电话,却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——
“对不起,您拨的电话是空号。”
南怀璟呼吸骤停,连忙走出房间,一把推开了鹿笙的门。
房间内一片空荡。
顾不上其他,南怀璟立即转身,推开了南母的房门:“鹿笙呢?!”
南母一脸莫名:“我不知道啊,怎么了?”
南怀璟眼神狠戾:“别让我知道你又把她送走!”
话落,他转身摔门离去。
南怀璟胸口阵阵发闷,咬着牙拨通了助理电话:“帮我找到鹿笙!越快越好!”
然而接连半个月,鹿笙就像是四年前那样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黄昏落幕。
南怀璟颓然的紧握着手机,听着里面传来的空号提醒,下车直接敲响了顾家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