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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脚步微顿,目光落在他的身上。
一身黑衣衬得云夜身姿越发瘦削凛峭,那张俊美精致的脸在灯火下漂亮得不像话,完全不像是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样子。
和衣而眠是暗者的习惯,为了是便于随时应付突发状况,沈卿君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。
沈卿君道:“随我一起去看看。”
云夜道:“是。”
沈卿君走出寝殿,看着跪在外面的小厮:“凤瑾之病得很重?”
小厮见她出来,连忙磕头:“公主殿下,小人真的不是故意来打扰,可……可公子他……”
“本宫去看看。”沈卿君语气淡淡,“带路。”
“是,是!”小厮惊喜自己捡回了一条命,还求得公主殿下心软,连忙起身往回走。
有两个侍女提着灯在前面引路,沈卿君脚步从容沉稳走在回廊上。
凤瑾之因为此前得宠的原因,自打进了公主府就入住了西上阁最好的梧桐苑,身为驸马却跟公主分院而居,沈卿君样样依着他。
院子里有他自己带来的随身护卫八个,小厮一个,书童一个。
沈卿君甫一踏进院子,所有人就齐齐跪下恭迎,人人都知这公主暴戾无情的脾气,没人敢以性命为代价来挑战她的威严。
跨进门槛,一股子药味扑鼻而来。
沈卿君走进内室,趴在床上的凤瑾之已经醒了过来,脸色惨白无色,看着站在床前的沈卿君,眼神沉了沉,良久无语。
“这是什么眼神?”沈卿君眉梢轻挑,“恨我?”
凤瑾之眼底带着深沉的探究之色,闻此言,冷漠说道:“不敢。”
“敢也无妨。”沈卿君语气淡淡,“既然你如此不屑本宫,本宫决定不再勉强于你,这几日好好养伤,等伤势好转了就回你的相府去吧,本宫会给你休书一份,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。”
凤瑾之脸色一变:“休书?”
“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?”沈卿君嘲弄,“本宫成全你,你应该跪谢本宫恩典。”
凤瑾之眼神彻底变了,双手死死攥着床褥:“沈君——”
“如果你不想伤上加伤,最好学会闭嘴。”
凤瑾之一噎,惨白的脸色越看僵硬难看。
沈卿君并不欲多留,转身走出内室,吩咐小厮:“好好照顾你家公子。”
丢下这句话,她举步离开。
小厮呆呆地看着她:“公主不多留一会儿?”
沈卿君没兴趣多留一会儿。
凤瑾之染了风寒不假,厌恶沈卿君也是真,但眼下他绝不愿意跟沈卿君撕破脸。
以前沈卿君处处让着他,他有恃无恐。
此次栽跟头之后,他必然会明白以往的招数不再管用,大概率会想办法示弱。
沈卿君本就出身皇族,纵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世家公子在外人面前有多清贵,可她同时也知道,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,这些人愿意付出的代价比常人想象中多得多。
凤瑾之今日所受的所有屈辱,来日等到沈天胤登基为帝,都会十倍百倍地补偿给他,凤家一门荣宠无人可及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