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静不小,吸引了好些附近的村民探头张望,其中就有禾芳。
禾芳一看聂薇霜不知怎的就惹上了李黑牛,赶紧爬上田埂去寻阿章。
她专程去了阿章常去的几个地方找,最终在一条清溪边寻到了人。
“阿章!”禾芳抬手作扩音,在岸边喊。
阿章插中了一条鱼,刚放进腰侧的鱼篓里,只因早上醒来时,聂薇霜说梦话,想喝鱼汤,所以他便早早来抓鱼了。
听见禾芳的声音,他转头过去,被日光打得波光粼粼的水面勾勒出他无可挑剔的侧脸。
他大步蹚上岸,温吞地问,“咋了?”
禾芳面色焦急,“你媳妇被人欺负了……”
阿章听了头一句就往回赶,禾芳紧跟其后。
当他俩赶到时,却见人高马大的李黑牛正被玉雪纤细的聂薇霜训斥。
聂薇霜冷漠道:“还要说多少遍,我没推她。”
李黑牛:“我奶奶都说了,是你推的她。”
聂薇霜秀美的脸上,显出一丝轻嘲,“那你有证据么?”
“??”证据?
李黑牛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女人管他要证据的,而他也被聂薇霜身上的贵气震慑到,话说都不太利索了,“我……我奶奶说的,就是证据!”
聂薇霜哂了一声,“可笑,单凭一面之词,也配称证据?就是上公堂,你们是一家子,都不能互相作证的,你连这些都不懂?遑论我根本就没有推她,依照大周律法,诬陷罪判得可不轻啊。”
“这……”李黑牛见聂薇霜言之凿凿,回望了一眼自己的奶奶。
后者立即往地上一坐,“阿章家媳妇杀人啦!大家快来看啊!”
她拍打大腿,一面哭一面喊,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再怎么说聂薇霜在来村里之前,也是未出阁的高门贵女,哪里见过这么撒泼打诨不讲理的?
不一会儿,大伙儿见李家奶奶闹那么凶,都开始同情她一个老人家。
四周围的指指点点,顿时就让聂薇霜想起阖族被抄,游行大街时的情景,她四肢止不住地轻颤起来,心里的不甘全部堵在胸口,令她呼吸困难。
李黑牛是个孝顺的,自是见不得自小将他拉扯长大的奶奶受欺负,当即上前捉住聂薇霜的皓腕。
!!这一幕就跟当初上她家抓她的官兵一样!
“你想做什么!”聂薇霜吼叫加挣扎,怎奈手腕被李黑牛捉得死死的。
“你打了人,还想抵赖,我要抓你去村长那里评理去!”
周围人——
“村长的孙女嫁给了李黑牛,村长肯定是帮李黑牛了。”
“是啊,阿章家媳妇这下惨了!”
聂薇霜将他们的话听进耳里,瞬间了悟。
李黑牛也不是好的,她要是跟他去了村长家,还能落得好么?
“阿章家捅了那么大篓子,被阿章知道后,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!”
“那肯定啊,记得村头张家,他媳妇就少烧了顿早饭就给打得鼻青脸肿,阿章家媳妇目无尊长,打长辈,还不得去半条命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