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注意到桌子上好像有一个东西微微反着光。我走过去拿起来,发现那是一个水果刀。
我握着那把刀,想死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便久久挥之不去。
“让我死吧!我不想活了!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”类似的话语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回响,就好像有一个恶魔在我的闹钟反复咆哮,想将我拖入深渊。
我渐渐不能控制自己的右手,冰凉的刀片缓缓贴近腕部。
刀尖挨上皮肤的一刹那,我心里甚至有些安定下来。
“划下去,狠狠地划下去,你就解脱了。”恶魔的声音越来越大,逐渐占据我的脑海。
我的右手逐渐用力,刀尖的冰凉渗透进皮肤,锐利的疼痛让我脑子清醒了一点。
我不能死,起码现在不能死,妈妈马上就要出狱了,我需要用我剩下最后的时间,让她后半生无忧。所以,我现在不能死,那我现在是在干什么?
我止住了正在用力的右手,将水果刀抛向了远处,刀的刀刃上还有血迹。
然后,我打开卧室的灯,又扯下了一块白布,将手腕缠住。幸好刚才及时清醒过来,没有割到太深,手腕只是微微出血。
凌朔和俞薇并不知道我在屋里的动静。
我掀起窗帘的一角,看见俞薇蹦跶到凌朔的背上,凌朔托着她,以防她从背上掉下来,俞薇娇笑着,像一只刚被放出笼的金丝雀。
凌朔只有在面对俞薇的时候会这么温柔,他在面对我的时候,只有狠厉。
张妈和那些佣人们也不知道我在屋里的动静。
在凌朔离开之后,我分明地听到楼下传来的大笑声,还有断断续续地说我名字的声音。
我扯了扯嘴角,努力将这些声音、这些场景甩到脑后,我在心里默默想到: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本身,而不是为了活着其他的任何事。只有这样,我才能自己给自己安慰,获得求生的力量。
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,使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悲壮。
我将嵌入自己皮肤的不深的碎片拔了出来,用碘酒擦了一下伤口,而那些较深的或者用手够不到的地方的碎片只能强忍着去医院解决。
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医院,好在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,我换上衣服之后可以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狼狈。
凌朔喜欢安静,所以他的公寓在郊区,平时很难打车,再加上现在夜色已深,更是难上加难,我只能步行好几公里之后才打到出租车。
到达医院的时候,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。
医生和护士在看到我的伤口时都吃了一惊。
“怎么搞的这是?”医生问。
“做家务,把家里的花瓶和水杯打碎了,还摔了一跤,就成这样了。”我笑着回答。
“亏你还能笑得出来,这也太不小心了。”
医生一边跟我聊天,一边用镊子将嵌进伤口的碎片取出来。
“嘶……”
“有点疼,你忍忍,马上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