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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着周砚浔收了手机,周围同事都纷纷起哄。
“周组长,有情况啊!”
“想不到平常冷若冰霜的周组长,竟然悄悄搞上了对象,美女,你看上这冰块什么了?难不成是夏天到了好消暑?”
唐婉红着脸:“我和砚浔以前是校友,昨天晚上只是叙旧。”
同事们却不轻易放过,凑到周砚浔身边:“组长,真的只有叙旧?”
沈霜降指关节泛白,看向周砚浔,期望得到一个答案。
只要周砚浔说,她就信。
周砚浔终于吐出一个字:“是。”
沈霜降松了一口气,可不知为何心却还是一直悬着。
等吃完饭,沈霜降正要往解剖室走。
走廊里,一对中年夫妻突然拽住了她:“你就是沈霜降吧?!就是你负责解剖我儿子的尸体?!造孽啊!他完完整整地来到这个世界,你却不让他完完整整地离开!”
妇人捏着沈霜降手腕的力气极大。
钝痛猛地传来,沈霜降疼的倒吸一口冷气。
她下意识去寻找周砚浔的身影,以往这个时候,他都会把自己护在身后。
却瞧见几步外他正和唐婉说话,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。
沈霜降眼神一黯,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,想要抽回手,却是徒劳。
只能敛下情绪试图劝说:“你们儿子的死亡已经涉嫌到刑事案件,必须要解剖才能确定死因,找到凶手,这是我的工作。”
“结束之后我会缝合好,保证他完完整整的……”
可话还没说完,死者母亲就哭嚎起来:“我不允许!谁都别想动我儿子!”
她声音很大,引得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,周砚浔也在其中。
四目相对,他却只是站在唐婉身边,没有半点要走过来的意思。
沈霜降压下内心的失落和酸涩,继续劝说:“我理解你们作为父母的心情,可是你们真的不想找出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吗?”
中年夫妻被沈霜降问得怔住,终于松开了钳着她的手,抱在一起哭了起来。
沈霜降看着这一幕,眼眶也跟着泛红。
从来到鉴定所到现在,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上演。
她以为自己都已经麻木了,可每次总是忍不住跟着难过。
生离死别,身为法医的他们,是唯一能为死者说话的人。
闹剧散场,沈霜降一个人走进了鉴定室。
靠着解剖台,她脑袋空白一片,怎么都静不下心神。
过了许久,鉴定室的门被推开,周砚浔和唐婉并肩走了进来。
看着沈霜降被家属扯红的手臂,周砚浔微微蹙眉,没有说话。
倒是唐婉神色担忧:“你们的工作真辛苦,不仅要鉴定死因,还要和这些家属打交道。”
“砚浔一直都是个闷葫芦,又有洁癖,真不知道他遇到了这样的家属该怎么办,沈小姐,到时候还要请你们这些同事多多帮他说话。”
“同事”这两个字再次刺痛了沈霜降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