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在以前,他绝不可能从沈兮蕴口中听见这么有逻辑的话。
她似乎有点变了……
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。
陆臣沉下脸:“这就是你用来拖延离婚的借口?”。
沈兮蕴胸口一堵,压下情绪:“我们定个协议,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会反悔。”
话落,她又补充道:“这是效率最大的方案,否则你就只能和我打官司了!”
陆臣眼神一沉,冷冷看沈兮蕴,沈兮蕴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。
两人无声对峙片刻。
最终,陆臣敲着桌面:“最多一年为期。”
“可以。”
沈兮蕴松了口气。
拟好协议,沈兮蕴下楼去找陆钧煜。
远远便见到陆钧煜正在前院蹲着玩。
到陆钧煜身后,她正要弯腰喊他,却在看清他正在做什么时吓得瞪圆了双眼!
只见陆钧煜两手拿着木枝,正在面无表情地将蚂蚁的六条腿一条一条卸断!
“陆钧煜!你在做什么?”沈兮蕴骇然问。
听到她声音,陆钧煜扔掉手里的木枝。
“玩蚂蚁。”
他的语气冷漠麻木到不像一个四岁孩子。
这时,沈兮蕴才记起系统当初说的那句——陆钧煜将会变成暴虐阴鸷的反社会人格!
嗡的一下。
沈兮蕴整个脑子乱糟糟的。
好半天,她才缓下情绪。
沈兮蕴蹲下来跟陆钧煜交流,神色复杂:“陆钧煜,蚂蚁也是有生命的,它会痛的。”
“电视里说了,蚂蚁没有痛觉。”陆钧煜淡淡纠正她。
沈兮蕴语塞,反应过来不能用正常孩子的思维来跟陆钧煜交流。
她想了想,只问:“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蚂蚁?”
“因为它们反抗不了,”陆钧煜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,他平静又疑惑,“这不是您教我的吗?您打我的时候说,弱者反抗不了就只能认。”
霎时,沈兮蕴如遭雷击。
她看着这个才四岁的孩子,心一点点往下沉。
孩子出生时,如白纸般纯洁,现在却被强硬的划上了丑陋的图案。
她之前其实内心一直在逃避自己有了孩子这个事实,可现实就是——这个孩子是从她身体里分隔出来的,不论怎样,在法律上,她要对他负责。
沈兮蕴双手将陆钧煜的小手包裹,望着陆钧煜的眼睛:“对不起,妈妈跟你道歉。”
她第一次自称妈妈。
陆钧煜眼里透出疑问。
沈兮蕴认真说:“这是不对的,强者不需要依靠欺负弱者来证明,以后妈妈绝不会再打你,你也不能再这么对比你弱小的生物,可以吗?”
这还是陆钧煜第一次从沈兮蕴口中听到这种话。
他想了下,如果说这样就能让沈兮蕴不打他了,那倒也不错。
于是他点头:“可以。”
之后的日子,沈兮蕴将时间大部分都放在跟陆钧煜的相处中。
而时间很快到了录节目那天。
沈兮蕴请了保姆照看陆钧煜后,便去了电视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