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欣赏杰作,又像是细细品味猎物的恐惧。
帝君凤鸣俯睨着遍地横尸以及那双的充满愤恨的赤瞳,浑身散发着阴冷逼仄的气息,仿若附着冰霜的脸浮现一抹冷笑。
他乃一国帝君,偏偏要听命与白湫璃一个女人,若是娶她为后,岂不是余生毫无乐趣。
这样的帝君,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区别?
不许扩充后宫,他偏偏要集三千佳丽与后宫。
不许征收赋税,他偏偏要双倍征收。
并且要昭告天下,他凤鸣才是凤渊的帝君。
冷凝着已经快撑不下去的白湫璃,凤鸣微眯起眼,目光狠厉,“白湫璃,孤视你为心爱之人,允诺你凤渊帝后之位,你却狼子野心带着三千叛军逆党攻打凤渊,想要自立为帝,枉孤对你一往情深。”
痛心疾首的腔调任谁听去都会为痴情帝君惋惜。
若不是身体的疼痛,连白湫璃都要被城门上可歌可泣的一番感慨所感动。
可笑!
可笑至极!
她若想要那帝位,这江山早就改名换代了!
白湫璃的意识越来越模糊,恨意随着意识在慢慢消失,城门上两张高高在上的身影像是烙印硬生生嵌入骨髓。
此仇必定追随她生生世世,不灭不休。
纤指紧握的寒剑像是通她心般,微微颤抖着,发出“嗡嗡嗡”的响声。
“小妹!”
划破天际的惊呼,数不清的乌鸦闻声飞起,漆黑的眼珠放着蓝色的光,似夺人魂魄的鬼魅。
熟悉的声音又将她逐渐模糊的意识强行拽回来。
白湫璃单膝跪在血水中,刺骨的冰冷刺激着大脑,保持清醒。
城门上依稀可见的白色身影瘦弱单薄,凌乱的长发散落在两侧遮盖住容貌,她仍认出那是至亲。
三年未见,阿哥又瘦了。
一定是未听父亲的话常年锻炼。
“阿哥……”
沙哑枯竭的声音被寒风暴雪掩埋,僵硬毫无血色的纤指微微抬起,去抚摸那张熟悉的脸,扑了空重重地的落在血水中。
“白湫璃,只要你肯供认罪状,孤可以赦免白氏余党,并且对白家唯一血脉好生相待,保他余生荣华富贵。”
凤鸣大义凛然明主的形象就这样在身后三万禁军心中高高立起。
“小妹,不要认,不要认啊,我们白家世代忠良,又怎么能落下个大逆不道之罪。”
白尧生声嘶力竭的嘶吼,被禁军抓住的两条胳膊用力挣扎着,望着城门下那抹奄奄一息的身影,恨不得跳下去,护她周全。
“我……我认……罪!”
白湫璃呕出一口鲜血,仰天惨笑。
只要阿哥能安然无恙,什么罪她都认。
“既然你已认罪,孤且留你个全尸,自行了断吧。”凤鸣眼眸一寒,冷冷道。
这一刻,他可是等了三年。
白湫璃惨白的双手紧紧攥住寒剑,咬着惨白的下唇硬撑起虚弱的身体,晃晃悠悠的站稳,惨白的脸颊,
挤出一抹讥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