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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阳俯身摸摸它的头,“还是幼兽,毒性不大,有怕死的可以喝两泡童子尿。”
风知迹已然灰头土脸,剑锋指着夜悬阳,“它如此听你的话,今日定是你刻意为之!”
“这种小手段,不配让我刻意。”
“少他妈装清高!你师父死了好几年,你成了没人要的狗,看不惯我们过自在日子了吧!你今天就是存心来搅局的,你就是要造反!”
“造反……”夜悬阳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,突然看向一旁的风翕,“我从未受人驱使,何来造反?”
风翕也早成了冠发凌乱的狼狈相,被悬阳这一问,竟躲着他的眼睛,未敢答话。
“我只给你五年……”
风翕好像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。
五年,这么快就到了?
五年前那场寿宴,和今时一样糟糕。
不,远比今日更糟糕。
那场宾客作鸟兽散后,留下的是漫山肆虐的妖兽……和舍寻长老的尸体。
少年跪在舍寻的尸体前,任风翕百般恳求,他只有一个条件:若要我收服妖兽,便要帮我找到杀害师父的真凶。
风翕喟然长叹,“孩子,时下如此纷乱,想找始作俑者谈何容易?给我时间细细盘查,定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“你需要多久?”
“这……如何能确定呢,少则三两月,多则三五年,都是有可能的,你相信我,你师父是我师弟,我不会让他这样随便去了。”
“那便给你五年,我只要真凶,活要见人,死的刨坟。”
话毕,初成瘦长筋骨的少年尊使站直腰背,垂眼看人的模样竟有些高处不胜寒,“我只给你五年,多一日,你的风蝉山都别再要了。还有,我不相信你。”
他劈手夺了风翕腰间的长刀,抬步出去。
不到十日,风蝉山间妖兽尽除,抓的抓,逃的逃,没有一只再敢造次。那少年剥离自身一缕血灵造了座落尘笼,日日守在牢中,寡冷难测。没人能靠近他,他也再没有提起过那段仇怨。
他安静得异乎寻常,连同整个牢房都开始死一般寂静,静得让风翕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承诺。他过了几年安定逍遥的日子,甚至开始觉得即便到了五年之期,那少年也不会如何。
时至今日,夜悬阳踏进殿门的一刻,风翕才突然发现,这个离群索居的孩子,一刻都没忘过。
风翕的下嘴唇和胡子一起微微发抖,“悬阳啊,你看,我每年都给你师父留了位置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你如今也是大人了,你师父在天有灵,定会……”
“我活生生的人就在你面前,何必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。”
风知迹当然不知自家老子理亏,瞪圆了眼睛,“夜悬阳,你敢如此对我父亲说话!”
悬阳单手甩袖,方才收拢入袖的黑雾如长剑出鞘,直将风知迹撞到在地,紧接着,黑雾团团将他围住,那大少爷在雾中翻滚嘶吼,活像一只生滚了开水的待宰牲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