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大姐!大姐!看,我抓到了好大一条鲫鱼,给娘煮汤喝正好!」
跑近了,二妹得意地扬起鱼篓,声音清脆地穿过雨幕。
我冲她招手,让她赶紧进来。转身又回厨房,烧了一锅热水,她淋了雨,不洗个热水澡可不行!
[啪!」
「啊!」
一声清脆的巴掌声,紧跟其后的是一声痛呼。
回头一看,二妹像是飞起来似的,扑倒在雨地里。
屋檐下,是爹还未收回的巴掌。
[死丫头,就知道贪玩,每天东跑西跑野马游山似的,就不能老实在家待着干活?老子养你们一个
两个,都是赔钱货!J
「呸!]爹又重重地唾了一口。
我冲到雨幕里扶起二妹,就这片刻功夫,我也满身都是泥水了。
这场雨,真大啊!
捡起鱼篓回到屋檐下,二妹抬起胳膊擦了把脸,不服气道:「我哪有乱跑,我是去给娘抓鱼了。娘
生了小弟弟,吃鱼汤才会有奶水喂弟弟!」
[弟弟?都是你们这几个赔钱货,克得弟弟不敢来。我打死你们….…
爹随手扯过屋檐下的一根竹竿,没头没脑地打在我和二妹的身上。
声音惊动了里屋的娘还有四妹五妹。
几个妹妹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。
娘挣扎着爬起来,过来拉多的手:「他多,别打了,娃们还小呢!别打了!」
哪知,爹猛地一把推开我和二妹,揪住娘的衣襟狂躁地摇晃着。
「说!是不是你不守妇道,出嫁前夜还晚上出门,看了九女星?这才害得老子没有儿子,一个两
个….…六个都是丫头片子!呸,一屋赔钱货!]
[我….….我没有…….娘虚弱至极,凄凄哀哀地抽泣着。
「娘的,真是晦气,娶了你这个丧门星,生下一窝小丧门星!老子早晚要给你休回娘家!]
[他爹,下一胎……下一胎一定会是个儿子的…….
爹依旧暴怒,他扯过二妹手上的鱼篓,扬起胳膊扔出老远。
鱼篓翻倒,里面的鱼跳一下顺着水流游走了,鱼篓跟着浮浮沉沉。
二妹冲进雨幕,却只捡回了一个空的鱼篓。
爹看都不看我们,他骂骂咧咧地转身进了里屋,歪身躺在床上自顾自睡了。
晚饭我们都没吃,因为谁也不敢去喊醒爹,让他去开装米的柜子。
第二天清早,娘煮了杂粮粥,萝阴着脸喝着。
我让娘先吃,我盛了稀稀的米汤去喂小妹。
小妹皱巴巴的,但是很好看,眼睛还没有睁开,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红痣。
我用筷子沾了米汤,小妹蠕动着小嘴满足地吸着。
爹已经喝完了粥,他站到我旁边一脸嫌弃:「喂什么喂!反正也活不了!」
我不理,继续喂。
爹一巴掌拍在我的头顶:「跟老子出门去!]
我一个不稳,险些把小妹摔下地。
[娘才生,我还要照顾她呢!]
娘跑进来,接过小妹和碗筷,低声道:「大妮儿,和你爹去吧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