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一个媒妁之言,不知道顾大老爷算媒还是算妁?
分明就是卖儿卖女,偏要扯什么媒妁之言!
不知道的,还真以为她是太守府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呢!
她垂下眉眼,安分地应了一声:
“孙女知错了。”
顾老太太看见她这副模样,气就不打一处来:
“知错?知错有什么用!顾家已经得罪了太守,咱们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!”
顾大老爷来跟她说过,太守府足足出了二百两的聘资!
要不是太守的儿子得了病,这种好事儿能轮得到顾家这种破落世家吗?
就算是顾老太爷在的时候,顾家也高攀不起太守府第啊!
顾昔霜低着头,缓声道:
“霜儿不知道事情会闹得如此之大,若早知太守府出手阔绰,也不会这么糊涂了。”
想到那笔聘礼,顾老太太心头火起,看顾昔霜越发不顺眼:
“滚去祠堂里跪着,我不发话,不许出来!”
赵嬷嬷吓了一跳:
“老太太开恩,三姑娘头上还有伤呢!”
顾老太太冷笑:
“那也是她自找的!”
就在这时,顾昔霜突然开口:“老太太,霜儿觉得这件事也许还有补救的余地。”
“补救?”
顾老太太冷哼一声:
“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把太守的面子扔在地上踩,太守不跟顾家反目成仇就不错了,还能补救?”
顾昔霜神色依旧平静:
“老太太,您先听霜儿说一说,如果觉得行不通,再罚霜儿也不迟啊。”
顾老太太神色稍微缓了缓:
“说来听听。”
赵嬷嬷给顾昔霜搬了个凳子来,顾昔霜道了谢,在凳子上坐好:
“搅黄这桩婚事的,无非是我在顾家门口触柱的事罢了。”
“但事发突然,我并没有机会与太守大人好好儿交流,咱们可以在这件事上做文章。”
顾老太太喝了口冰糖雪梨,冷笑:
“都闹得寻死觅活的了,还有什么文章可以做!”
顾昔霜柔声道:
“我在书上看到,有些地方的女子出嫁时,为了表现对父母亲人的不舍,要哭着出门,谓之‘哭嫁’。”
“咱们可以跟太守大人说,顾家有哭嫁的习俗,哭得越伤心,就代表女儿越孝顺。”
“我并非寻死,只是头回出嫁不知道收着力道,把自己撞昏了,这才闹出了乱子。”
顾老太太动了心,沉思片刻:
“怕是不成吧,这没凭没据的,太守大人能相信吗?”
顾昔霜微笑:
“别人的解释,太守或许不会信,可若是我亲自去解释呢?”
顾老太太大感意外:
“你要亲自去向太守大人解释?”
顾家和太守府的亲事出问题,原因自然都在顾昔霜身上。
若是她回心转意,太守病急乱投医,也许不会在意之前的风波也说不定。
顾老太太着实动了心,但转念一想,又觉得不对。
太守不知就里,顾家人可是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