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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芃脑子里那道弯没转过来:“啥?”
冯紫依:“或许他是想亲手交给你呢。”
“不会的,”顾芃说,“他不是那么好心的人。”
“他是不是想看看我的熊猫眼?”
冯紫依:“……”
“他那么无聊的吗?”
一上午,顾芃硬撑着听课,一下课就栽倒在桌上补觉。
但毕竟睡得不安稳。
迷迷糊糊间,她听到,冯紫依被季程叫了出去。
刚闭上眼,冯紫依就又回了。
顾芃依旧趴在桌上,眼睛紧闭着,却没有了睡意。
“季程这么快就让你回来了?”
“好好睡你的。”
是尹尘的声音。
顾芃以为自己睡傻了,赶快揉揉眼睛,睁开。
是尹尘那张脸,仰视的角度看也心旷神怡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顾芃想坐起来,却被他挡了回去。
“熊猫眼这么重,好好睡觉。”
果然!果然是来笑她熊猫眼的!
顾芃枕在手臂上,道:“我也想睡啊,但是睡不着。”
尹尘或许是嫌这么说话太累,坐在冯紫依位置上。
“你别睁眼,闭上。”
顾芃闭眼了,与此同时,内心有点小激动。
“闭眼了,你想干什么啊?”
尹尘:“……”
尝试着睡了一会儿,顾芃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我眼睛没睁不开,可就是睡不着。”
尹尘看她眼睛闭得好好的,又跟她较上了劲儿:“怎么可能睡不着。”
顾芃瘪着嘴:“因为心事太重了啊。”
尹尘:“那就别想。”
顾芃:“不行,一闭眼就在脑子里直转。”
既然如此,他决定跟她说个明白。
他倒是要看看,她这么能说会道,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睡不着觉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“脑子里怎么那么乱啊?”
“就是有啊,”顾芃被他说得也有点委屈了,“我也不想,可我能怎么办。”
看着她皱起来的眉头,尹尘放轻声音,尽量温柔道:“为什么会想?”
顾芃:“压力大啊。”
尹尘的声音一轻起来,好像她整个人都飘了起来,她感觉整个人正在随风飘荡。
“为什么压力大?”
顾芃的声音开始空灵起来了:“你查我档案啊”
“嗯,”尹尘说,“你今年多大?”
“十六……”
“学的什么专业?”
“美术……”
“早上几点到校?”
“六点半……”
不行了,顾芃感觉到有把手把自己往上拽,拽到天上里飘忽不定。
学校的景观、嘈杂的人声、每天枯燥的生活、画室和教室……
这些温柔的情绪取代了她的焦灼,也让她成功睡着。
尹尘手上还拿着一本期刊,是故事类的文摘,本来想着他就给她念点故事催眠的。
但现在……不需要了。
她闭着眼,已经安稳地睡着,随着呼吸,身体一起一伏。
他把期刊放在她桌上。
又看了她一眼,轻轻得把她的连衣帽罩在她头上,轻轻地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