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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致也垂眼看了过来,他的目光和谢娇娇截然不同,仿佛凝成了实质一般,压得人头都不敢抬。
绿梧几乎将头垂到胸口:“奴婢也是这么想的,所以一不留神就被她跑了,现在正遣了内侍到处找人呢。”
谢娇娇听得一呆:“她竟然真的敢抗旨?”
绿梧不敢多言,只能磕头:“是奴婢办事不利,请主子责罚。”
谢娇娇摆了摆手:“算了,没来就没来吧,我也不是非要那么做,你下去吧。”
绿梧心里一松,她就知道谢娇娇会是这么个反应。
她起身就要往外走,萧致却忽然开口:“等等。”
绿梧心里有鬼,腿一哆嗦就又跪下了,萧致神情淡漠:“说实话。”
绿梧心脏狠狠一跳,强撑着嘴硬:“奴婢不敢欺君,沈絮姑姑她真的跑了……”
萧致没再开口,气氛安静得让人心慌,绿梧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剧烈,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。
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,一咬牙就要再解释。
萧致却在这时候再次开口:“看来你真的不肯说……罢了,拖下去,杖毙。”
绿梧惊恐得瞪大了眼睛,眼见内侍真的来拖她,顿时抖如筛糠:“皇上饶命,皇上饶命……”
谢娇娇也被吓了一跳:“致哥哥,别这样,她是从小跟着我的丫头……”
萧致抬手,轻轻“嘘”了一声,语气里满是无奈:“朕也不想,可她欺君啊。”
明明语气还算温和,可谢娇娇却听得肝颤了一下,眼前人虽然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致哥哥,可却莫名地让人觉得陌生。
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求情,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,她只好去骂绿梧:“你个死丫头,还不赶紧说。”
绿梧将头死死抵在地上:“皇上,奴婢不敢欺君,沈絮她真的是自己跑了的,只是……只是她跑的时候慌不择路,跌进了太液池里……内侍们都看见了,真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。”
谢娇娇心里一咯噔:“她掉太液池里了?淹死了?”
绿梧不敢抬头:“奴婢不知道,已经让人去找了。”
谢娇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,虽然打从进宫后萧致就没表现出太多对沈絮的偏爱,可不管怎么说,那也是他身边的人,要是真的因为绿梧出了事……
她连忙跟着跪了下去:“皇上,绿梧是无心的,沈絮自己失足她也没办法,你饶了她吧。”
坐着的人迟迟没开口,主仆两人在这份不知尽头的等待里都慌乱起来。
萧致不会让绿梧给沈絮偿命吧?
“致哥哥,看在沈家的面子上……”
谢娇娇忐忑地去抓他的衣摆,胳膊却忽然被扶了一下,她一怔,仰头就瞧见了一张温和的笑脸。
萧致竟没有半分要发作的样子:“原来就是这么件事儿,何至于此?都起来吧。”
谢娇娇一时愣住:“致哥哥……你,你不怪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