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灵回来了,你们忙吧,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婶婶开口说完,转身要走,姑姑忙无力地抬起手,似乎要抓住她的样子,“二嫂……”姑姑的眼神里有求助,可婶婶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了。
姑姑的无助眼神,还有婶婶的决绝身影,每一次想起来都好像在眼前,尤灵哭的越发厉害。
输完药液,姑姑姑父和她一起把妈妈送到医院,一切都安排好后,姑父对姑姑说:“雅贤,你和小灵一起看好大嫂,我去看大哥那边怎么样了。”
“嗯。秦淮你去了以后和大哥商量,看看能不能……”姑姑用眼神示意着,“咱们找找人。”
姑父点头:“我知道,你不用操心,看好大嫂就行了。”
做过仔细检查的妈妈被确定为心脏病,医生已经给她打过镇定剂,安睡的她手臂上依旧打着吊针。泪眼模糊的尤灵看着妈妈,听到姑姑姑父的这番话,才想起婶婶的话,哽咽着说道:“姑姑,婶婶说哥哥打死人了,真的吗?中午的时候哥哥还和我在一起的。”
姑姑哀怜地看她一眼,叹气:“小灵……”
都不用多说了,姑姑两个字回答了她的疑问,哥哥真是打死人了。她无法相信文质彬彬学生气十足的哥哥怎么会打死人,到底哪里弄错了?
“姑姑,我哥哥怎么会……”眼泪咕咕流淌,眼泪越发哽咽,“爸爸呢?”
“爸爸去处理哥哥的事啊。小灵不哭,我们看好妈妈就行了,那些事不用我们管。”姑姑给她擦泪,“都是意外的,你哥哥又不是故意,会没事的,别着急。”
哥哥打死人了她那能不着急?
“怎么会呢?我哥哥怎么会动手打人,姑姑你告诉我为什么?”尤灵发狂一般地抱着姑姑的肩膀摇晃。
姑姑担忧地看着尤灵,说道:“你哥哥是在你学校门口和一个男孩子争吵起来的。原因……好像说是因为你。那个男孩子在说调戏你的话,你哥哥听到了,就和人家动手打起来的。”姑姑的眉头紧紧皱起来,“男孩子打架也是常有的事,小军怎么会失手了呢?真倒霉。”
尤灵当时就惊呆了:哥哥是因为她打死人的?
无论怎样,最后的结果是哥哥被判了无期徒刑。尤灵一家在遭到灭顶之灾后,鲜少有人同情,更多的是乡亲们的落井下石:鄙视,嘲笑,侮辱……
“当老师的人还教育出杀人犯的孩子,我家孩子才不送过去给他教。”
“是啊,咱还怕孩子跟着学坏了呢。”
“哼,表面上人模人样的,肚子里都是坏水。”
“那个闺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不然就给人说这个那个呢?还去打死人,打死人你家闺女就变成好人了?”
“哈哈,女孩子要是一个好的,还用得着哥哥去打死人?”
……
爸爸妈妈都是老师,她和哥哥都学习好,是令人羡慕的家庭,可一旦遭遇变故,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。那些日子,尤灵脸走路都低着头,有时候她数脚下土路上的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