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五年过去,身为侯夫人,郑昕儿早便脱下粗布麻服,喝金咽玉、穿金戴银,今日赴宴这一身少说也值个七八万两银子,已非昔日农家女。
只是......
都说锦绣堆里最是养人,在郑昕儿身上却不尽然。
她也实在是充满了暴发户气质,双手手腕堆满了镯子,耳环和簪子是一整套猫眼石的,明明华贵无比,光彩流转,却好像撑不起这一切,反叫配饰喧宾夺主,将她本人淹没了。
郑昕儿见姜焕云弃我而就她,哪怕他语气不好,也像是赢了一般高高昂起头。
下一秒,她就又难堪低下了头。
因为姜焕云面无表情道:“我早说你不必跟来,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,不如回家看孩子。”
语气中满是嫌弃。
郑昕儿努力堆满讨好的笑容:
“我、我心想你到了宴会必定要喝酒......我想更好的照顾你......”
这借口实在太烂,先不说满场的宫女侍从,光是姜焕云自己带来的随侍就有三五个,哪用得着郑昕儿这肩不能挑、手不能提的人来照顾。
况且——
她望向我时,紧张神色丝毫不加掩盖,明晃晃的如临大敌。
今日前来,照顾夫君是假,只怕防着我才是真的。
有知道当年内情的宾客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堂堂侯府主母,面对得胜还朝的功臣良将,不思如何维护好关系,满心里只惦记争风吃醋。
实在是......太小家子气了些。
姜焕云冷冷嘲笑道:
“我是皇上亲封的兴国侯,哪里就能少了伺候的人?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?惯会丢人现眼的东西!”
有侯爷带头,宾客们更加不留情面,什么难听话都往外说。
郑昕儿听着那些讥笑与窃窃私语,脸色惨白,嘴一张一合半天,也没能说出一个字。
宴席将散,我正要告辞,有小太监悄悄来到我身边,恭敬道:
“皇上有旨,叫颜将军前去议事。”
到了前殿我没多言,皇上眉头深锁,沉默不语。
不多时等人齐了,皇上这才交代,原来是刚刚发来急报,连日大雨冲垮了河堤,灾民十不存一,水患治理刻不容缓。
只是......派谁去?
我心下暗忖,每逢大灾便会有流民,恐怕会有暴动,于是便上前一步:“臣愿为皇上分忧。”
皇上眉目舒展,神情满意,我便知道他也属意我,只是我才从边关回来,歇都没歇,他不好开口。
没等我再说什么,姜焕云竟然也出列:
“臣愿同往,甘为颜将军驱使。”
“好好好!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,朕心甚慰!”皇上龙颜大悦,“就这么定了,着你二人即刻启程,从户部领银八百万两赈灾,调兵马五百随行。”
行军打仗要的就是速度,我回家点齐兵马就出了城,几百人在城郊等着兴国侯。
眼看月上中天,姜焕云才姗姗来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