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青-楼里含泪委身于人的可怜虫,是大街上人人欺辱的乞丐,是落花,是流水。
是众生,是人类,是尘埃。
我是无数世界里,被人拯救又被人抛下踩进泥里的弃子。
他们都是我,也是和我命运相通的倒霉蛋。
我在他们的怨愤和不甘中重获新生,我发誓要以身为剑斩尽天下不公。
我的目标是那九天之上的诸神,是诸神之首。
我游荡在无数的小世界里。
我汲取他们的怨念,一点点壮大。
每到一个世界,我就会在无力反抗命运之人的祈求下,吞噬他们。
得到他们的力量,然后毁掉他们憎恨的世界。
所过之处,寸草不生,那是我亲手打造的,送给神明的礼物。
我也见过良善之人,可大多没有好下场。
恶人挑起战火,弱者成为俘虏。
我也是那次权力之争中的牺牲品,神曾经降临这个世界。
因此被关在牢笼里时,我还听见隔壁的女人抱着孩子一边流泪一边向神明daogao。
我看了她很久很久,一直到她的孩子被丢出去喂狗,一直到她被押上绞刑架。
神的降临只是他们心血来潮,可这些单纯的家伙却误以为是神明的庇佑。
直到死,她都没有怨过。
我无法从她这样的人身上得到力量,我毫不掩饰我的轻蔑,愚蠢之辈。
可是后来我又见过好多好多这样的人。
为什么不怨呢?
善良有什么?
就像奶奶,那么温柔的人最后连骨头都不剩。
我释然了,善良就善良吧,就让我来替他们讨回公道。
14.
不知道过了多少年,我也不记得我摧毁了几个小世界了。
神明再次出动,他们用同样的手段,在同样的地方想要镇压我,封印我。
我看着他们笑,带着血液咸腥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。
这一次,他们奈何不了我。
我在无数小世界中沉淀,我的力量早就是过去的数千倍。
曾经让我避之不及的光,现在的我伸手抓住了它,然后狠狠捏碎。
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,充满了困惑。
直到被我打得节节败退,他们被伤到的地方没有半分愈合的迹象。
他们终于慌了,他们害怕我。
黑雾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,遮天蔽日,把他们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。
他们用各种术法攻击,但是都无济于事。
我的五指并拢,黑雾变成的球就一点点缩小。
我听见血肉飞溅的声音,还有神明的哀嚎。
我的眼中盈满笑意,多悦耳的声音。
他们的灵魂被我吞噬,神力尽数同化为黑雾。
一缕黑雾听从我的指挥,逐渐凝成一把黑色的剑,我一剑砍在四周的锁链上。
清脆的声音响起,锁链寸寸断裂,粉碎。
里面浑身焦黑,几乎不成人形的生物朝我爬过来。
我蹲下去,伸出手和她的右手贴合。
她合上眼睛,化成汹涌的黑雾融进我的身体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