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,估计我的死在她眼里远没有姐姐的婚事重要。
我被迫飘在她们身边,根本没有离去的机会。
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幸福快乐,却毫无办法。
这么长时间,杜少恒在餐桌上第一次提了我。
他说我和姐姐长得真像,还问我妈妈一模一样的女儿为什么要生两遍。
“嗐,少恒啊,你不知道,当时我也不想要时夏的,谁知道我当时身体不好,阴差阳错就给她生下来了。咱们别在意她了,先谈谈你和时愿的事情。”
“妈!少恒是时夏的朋友,少恒啊,你别在意,我妈是因为太难过了,她这样做就是想忘掉时夏。”
我仔细地观察着杜少恒的脸,他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神情。
我不知道他此时此刻什么心情,但大概是不会为我伤心的。
毕竟,当时我们吵得那么难堪。
他说不定在怪我当年没有和他一起出国,我们两个的人生从来都是不一样的。
“原来是这样,她还真是多余。”他语气不屑。
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突然揪了下。
不等我缓过来,他又说道:“婚礼的事宜交给婚庆公司吧,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
他中途停筷,走了出去,只留下姐姐和妈妈两人在餐桌上。
“时愿,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回事?明明是在讲你们俩的事呢,他提时夏干什么?”
“我哪知道,都怪你说什么时夏,一个死掉的人什么时候讲都觉得晦气,他问你就敷衍敷衍就行了呀!”
两人互相埋怨着,我飘到杜少恒身旁。
我不知道他何时变成了这样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。
我只记得他从前最是爱笑,从未有过如此高冷的模样。
就连我们分开那天,他也是笑着说他会一直等着我。
如果不是我态度强硬,他当时估计都不会出国了。
我说,我不想耽误他的前程,我只是个绊脚石罢了。
3
我的家庭很复杂,姐姐本是妈妈的独女。
爸爸在工地砸死了,我就是那时被发现怀上的。
妈妈说我来得碍事,她根本养不起我,赔偿款大多都叫她挥霍光了。
她不想要我的,但她连把我打掉的钱都没有。
想了想,她说我来了也好,家里就多了一个干活的人。
我在上初二时就被迫下了学,在大街上发传单。
我只能干些杂活,赚的钱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可妈妈还是把这些钱都拿给了姐姐,她说去了高中的姐姐更需要钱。
我记得当时我常常被别人调侃。
说我生来就是丫鬟命,我就是我姐姐的奴婢。
可就是那样的日子,我的生命也生出了一道光。
那天我去学校给姐姐送饭,发现一个胃痛少年蜷缩着身体。
他躺在学校的长椅上,脸白得吓人。
我当时没顾得手中的饭,我喊不来人,只能亲自带他去医务室。
他虚弱地问我:“小同学?你是哪个班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