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吗?您与相国是年少夫妻,走到如今并不容易。”
最重要的是,赵清舞看得出魏夫人对相国仍有爱意。
魏夫人只是沉默,半响后,才声音极轻地叹了声。
“公主,年少情意是会被时间消磨干净的,曾经我也以为我与他会相爱到老,可如今却是相看两厌,倒不如放他自由,也放过我自己……”
魏夫人的声音很轻,却似针一点点扎在赵清舞心上。
赵清舞视线落在魏夫人腰间别着的一把玉萧上。
这把玉萧,是魏夫人和魏相国的定情之物。
听说当年二人家族本是世仇,是他们不顾一切险阻也要在一起。
琴萧和鸣,终成眷属。
他们的故事后来也成了都城的佳话。
可如今……
就在此时,一阵凛冽寒风刮来,赵清舞不禁瑟缩了下。
魏夫人注意到了,消瘦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来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
“公主大病初愈,也莫要再在外久留,风雪是不会留情的,还是早些回去吧。”
语罢。
魏夫人转身上了马车。
赵清舞目送她离开,许久才转身回府。
回到府内。
赵清舞仍心不在焉,她翻来覆去想着魏夫人的那番话。
放他自由……也放过自己……
她与魏墨尘,是不是也该如此?
思虑片刻,赵清舞起身走去书房里,铺开纸墨,写下和离书三个字。
可光是写下这三个字,她的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,再无从下笔。
半晌,她将纸团成团扔在了角落,长长叹了口气。
这日魏墨尘迟迟未归。
赵清舞派人去打听,回来的侍卫禀告她。
“西境小城又起水患,大司空正与同僚商议救灾之法,要晚些才回。”
闻言。
赵清舞心头一怔。
最近这几年,清舞的灾害愈发频繁了。
不知不觉仿佛就在应着当初的预言——唯有公主献祭,方能平神怒。
赵清舞不觉失神。
这一等,便等到了深夜。
魏墨尘步履匆匆回来,见赵清舞还点着烛火坐在案前,疑惑问:“公主怎么还不睡?”
赵清舞就问:“水患情况如何了?”。
“西境地势艰险,还需谨慎商议,是个难题。”
见魏墨尘饮了一口茶,眉头紧锁。
鬼使神差般,赵清舞开口说:“自幼父王便说我有神灵之力,若是我以身献祭,或许真能护佑清舞百年安宁……”
魏墨尘的脸色一瞬冷沉下来。
他冰冷语气打断赵清舞:“请公主慎言!”
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灵,献祭救灾本就是无稽之谈!”
他语气讥讽无比:“要是有神,人人求神即可获千秋万载的幸福安康,还需要什么劳作?若真有神,苦难降临时,为何还需要人去拯救,从未见其有半分垂怜?”
赵清舞怔住了,随即一股酸魏涌上心头。
——只因不管有没有神,她的命运早在出生那日便定下了,不由她决定。